很久以前,有一个绿树环绕的小山村。村口的路旁长满了杜鹃花。每到夏天杜鹃花开,红红的一片谌是喜人。
在这民风淳朴的小村里住着一户朱姓人家。父亲朱茂财老实话少,母亲金彩花,金氏长的眉清目秀 能言善辩,干净利索。两个儿子,大儿子朱德宝长得眉目清秀,很像母亲,得了金氏的偏爱。小儿子朱德草比哥哥小两岁,长的圆头圆脑,就是胖嘟嘟的圆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看上去总是脑脑的憨憨的。朱茂财每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就犯滴咕。这孩子长得这么喜人,怎么就是个闷葫芦。他忘了自己什么样了。
朱德草闷归闷,做活却很利索,这一点很像母亲。
他很爱惜家里的老黄牛,每每朱老汉下地回来他都会赶来帮忙卸车。无论老黄牛干不干活,他都把牛刷洗的很干净,牛棚也收拾的只有草的味道。
他从不介意别人怎么样,只要见到他养的小猫和小狗就会很高兴。因为这只狗还和母亲金氏闹过。金氏不同意家里养狗,说养了一只猫了,在养狗太浪费,狗还吃的比猫多。
闷葫芦朱德草倔倔的说:“把我吃的给它。”
金氏一下火了:“你的还是吃老娘的,还敢跟老娘横。”
最后还是朱老汉发话留下了。
这样一家在村里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天,金氏看到别人送孩子念书,也想着送大儿子进私塾,梦想改换门庭。朱老汉要两个儿子一起去, 金氏不同意,两个孩子念书多大的开销,还有家里的那么多活怕做不过来。
朱德草一听母亲这是不愿意让自己去念书。
倔倔的说:“不念就不念。”摔门出了屋。
小猫小狗屁股后跟着他,来到牛棚,见到老黄牛他哭了:“他们不让我念书,他们偏心。”
晚上怎么也不回家,跟老黄牛睡了一夜。金氏只得同意他也去念书。
朱德草知道自己念书给家里添了负担。他告诉先生,自己不在先生家吃住。十里路每天来回走。
早晨他会起的很早,把家里能干的活都干完,带上提前准备好的午饭一路跑着去念书。晚上回来也是先忙着做活,小小的人家里的活几乎都能做。朱老汉看着儿子这样觉得很欣慰,金氏也没再唠叨。
村里人都说这孩子有股傻劲,可他风雨不误。人们每天都能看到一人一狗一猫,在星辰下走回来,在晨辉里跑出去。
这年,朱德宝一下过了童生。金氏得到消息高兴的一下晕过去在没醒过来。
喜事一下变丧事。发送完母亲,朱德草跟老黄牛是:“我不能念书了,我是没妈的孩子了“。他抱着小猫哭了,“你们再也不用早上送我念书,晚上接我回家了。”
他跟老黄牛睡了三晚上,回家跟父亲和哥哥说:“爸,还是让哥哥接着念书吧。我不念了,回家跟爸爸种田。”
朱老汉看看大儿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样子,别说中了童生,就是不中也不会下田种地。于是,只能小儿子留下和自己种田。
村里人看到朱德草就说,你把机会给了哥哥这不是傻吗?
朱德草也不理,带着小猫小狗走了。
朱老汉也会听到村民议论他也偏心眼,让小的在家干活。看到小儿子一天也没一句话 ,他心里也为小儿子委屈。可家里现在是真不能供俩个孩子念书,老汉心里也难受,觉得亏待了小儿子。本也话少,这回父子俩一对闷葫芦,整天都没一句话。
没多久,老汉病了,拖到过年也走了。
兄弟俩在屋里,朱德宝想到转过年府试中了自己就是秀才。如今父母都不在了,让弟弟供他念书他这个当哥哥的开不了口。坐在那里自己犯愁。
朱德草蹲在那里想着父亲活着的点点滴滴,悲伤的眼泪就没停过。猫和狗也感觉到他的悲伤依偎在他身旁,忧伤的看着他。村里里正曹德旺和村里的几位长辈进来他都一动不动。
朱德宝起身招呼大家,看着弟弟说:“赶紧帮忙倒水。”
里正说:“不用。我们几个老家伙合计,转过年你要考府试。”
“虽然你们朱姓不是我们族里人 可你们一家是村里人。”老族长说。
“想着十里八村有个秀才都是光彩事,所以大倌还是要接着念书。”另一位老人说。
里正又接过话说:“你们父母心心念着你们念书的事。再说大倌要是考中秀才咱村也光荣。我们怕你们哥俩想不到放弃就过来看看需要怎么安排。”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朱德草。大家都知道朱德宝要念书,这以后就得弟弟出钱供他,不然他没钱念书。
里正曹德旺说:“要不大倌还是去念书准备明年府试,家里我安排村里人帮忙……”
朱德草鼻音重重打断里正:“家里我能行。哥哥去念书吧。”
里正和几位老人走了,心里还蛮服气朱德草。闷葫芦还挺明事理。
为了不让村里人小瞧也不想给人添麻烦,朱德草每天起早贪黑,不停地忙。就这样一个孩子顶起了一个家,还要供哥哥念书。有时候回家累的他躺那里不想吃不想动,可是,他舍不得饿着他的猫和狗还要老黄牛。
自己学着做饭,生一锅糊一锅就着泪吃下去。
朱德宝真中了秀才,全村人都来祝贺。晚上他却搂着老黄脖子哭了,一边哭一边说:“老黄牛,我想妈妈和爸爸了,你想他们吗?”老黄牛像是懂他的伤心,也默默流泪。
有人开始给朱德宝说媒。朱德宝来问弟弟怎么样。
朱德草说:“哥要中意就娶吧,咱家也该有个女人当家了。银子不够就找里正他们给凑一下。回头卖粮食还他们。”这是自打父母去世朱德草说话最多的一句。
朱德宝娶了一位官家小姐,李念珠李氏。李氏待秀才朱德宝那是一个好,他端下洗脸水,李氏就会说,放着让兄弟端吧。
原本朱德草就没让哥哥做过什么,所以也不在意。
这位小姐李氏在家就什么都不做,来到这里更是不做。
秀才夫妻很恩爱。秀才跟弟弟说:“嫂嫂,刚进门,兄弟就多做些。以后有什么事需问嫂嫂。”
他明白哥哥的意思转头看着嫂嫂说:“这是家里柜子和各房的钥匙,嫂嫂拿着吧,银子也都在里面。家里的活有我,求嫂嫂每天给我做顿热乎饭吃就中。”
朱德草感觉哥哥做了秀才就不一样了,好像别人做什么都是应该应份的,都该对他服从。他仔细的看着哥哥,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秀才去府城念书了,沐休的时候会回家。
从家里娶了嫂嫂,猫和狗有时候就不会跟着朱德草去地里,偶而会留在家里。
秀才媳妇在家,一天除了给兄弟做饭,什么活也不做,每日都是出去串门。
等村里人知道朱家弟弟把钥匙和银子全交了嫂嫂。就有人说,钥匙可以交了,银子不能全交嫂子,要留个心眼。可不管别人怎么说朱德草都不予理睬。于是,有人偷偷喊他傻子,朱德草听到也不恼,慢慢的人们就叫开了,大名却没人叫了。
傻子朱德草,知道哥哥在府城念书需要更多的银子,家里还多了一口人,于是他又努力开垦了很多土地,每天忙得起五更爬半夜,人们见到他影的时候都很少。
有一天,嫂嫂李氏跟秀才抱怨:“现在 我天天还得按时给他做饭吃。”
秀才说:“没办法,兄弟就一个人。”
李氏马上接话:“怎么,你还要给他娶媳妇?”
秀才说:“那也不是不可的。”
“那得花多少银子!”她忘了了娶她的银子是谁挣的,“我们把他赶走吧。”
“不可。没人种地,没银子我还怎么念书?”秀才否定。
“地雇别人种,银子照样有。”李氏一副看傻子似的看秀才。
“不可。别人会觉得我没良心,对我将来仕途不好。”
“那怎么办?”
“这样挺好。”秀才翻身睡了。
他们的对话小猫小狗听到了。吓的它们大气不敢出,相互对看着。
从此小猫小狗都会留在家里看着李氏。
一天,傻子还在山坡上牵着老黄牛耕地,小猫小狗急急忙忙跑上来了,远远的喊:“老傻子,老傻子。”
老傻子看到自己的猫和狗会说话也不惊讶。就问:“怎么了?”
小猫小狗说:“你嫂子要药死你。白面饺子里有毒药,你千万不要吃。“
“那我吃什么?”老傻子问。小狗说:“吃荞面饺子,荞面饺子没毒药,记住了吗?”
晚上回到家,嫂子真给他端上了白面饺子。他夹起来刚要吃,小猫小狗急得直叫。傻子想起来白面饺子有毒。于是他说:”白面那么金贵,还是嫂子吃吧,我吃荞面饺子。“
第二天傻子照常去地里。傍晚,小猫小狗又跑来告诉他,这回荞面饺子里有毒,让他吃白面饺子。老傻子说,中。
晚上回家果然嫂子给他荞面饺子吃。傻子记起猫和狗的嘱咐,就端起白面饺子说:“我今天尝尝白面饺子,嫂子吃荞面饺子吧。”
李氏这个气呀。发狠明天荞面和白面都放上毒药。结果小猫和小狗又提前告诉了傻子。李氏一看三次都没药死傻子。她决定分家什么都不给傻子。
第四天傍晚,小猫小狗又跑上山坡,远远的就喊:“老傻子老傻子,你嫂子要跟你分家,什么都不给你。”
傻子看着猫和狗并不伤心。小猫小狗说:“分家你就要小猫和小狗还有老黄牛。”
傻子说:“好。”
傻子真跟嫂子分了家,当晚赶着牛车,小猫和小狗依偎他身边,任着老黄牛自己走,也不说话。
老牛车一直走,走过一个村又一个村,走过一座山又一坐山,一直走,一直走。饿了,猫和狗会给他找来吃的,困了就和老黄牛还有小猫和小狗挤到一块睡觉。走过了秋天走过了冬天,春天里他们来到了一座山下。
傻子一下傻眼了,老黄牛说话了:“这是太阳的家。因为你是一个有善心又勤劳有孝心的孩子。善良和勤劳的人是不会贫穷的。你拿吧,随便拿!”
小猫小狗说:“快点拿,一会太阳回来会把我们晒化的。”
傻子随便捡了一块金子说:“我们走吧。”
猫和狗问他:“你就拿一块?”
傻子说:“不拿了,走吧。”
老黄牛说:“这是一座金山。你就拿一块,不再拿了吗?
“你说了,我是勤劳的人。勤劳的人双手会创造财富。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傻子一改原来的样子一路上又说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