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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上蔡县文楼村

来源:连笔字网 2024-01-15 00:36:00 作者:连笔君

艾滋村坟墓触目惊心其中不乏艾滋病死者
艾滋病人边走边输液

河南省目前认定的38个“艾滋村”中,面临着几乎类似的困境:30~60岁青壮年劳力因艾滋病陆续发作,大批死亡断层;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无依无靠的孤儿孤老,生活在极端贫困线下;既而引发的“艾滋村”经济严重倒退、社会治安退化等,只是诸多问题纠结到一起导致的“综合征”。

2月18日,河南省76名省直机关干部下驻驻马店、开封、周口、商丘、南阳、信阳、漯河等市的13县38个艾滋病疫情高发村庄,开始为期一年的驻村工作,旨在改善艾滋病患者生存条件和生活质量。

上蔡县是艾滋病重灾区,全县13个乡中,有8个乡的农民因卖血大面积感染艾滋病。文楼村隶属于该县芦岗乡。2001年经国家卫生部公布疫情后,“艾滋村”成了文楼村的别号。截至目前,文楼村全村3211个村民已有580多人被确诊为艾滋病患者或艾滋病病毒携带者。记者日前奔赴文楼村。

不想未来的吴云婷

2月22日下午,记者在文楼村见到39岁的吴云婷时,她正准备给丈夫程俊魁送晚饭。因为卖血感染艾滋病,今年刚38岁的程俊魁正在村卫生所“挂针”,而且还需要吸氧治疗。

“他的病很重了。”没有一点回避,吴云婷说得很直白。“2001年,他(程俊魁)得了艾滋病时间不久,我也确诊了。”她的笑容有些尴尬。

木桌上有两个盘子,一盘萝卜咸菜,一盘炒白菜,都是中午吃剩下的。她动作麻利地倒进茶缸里,端着走出了屋门。没有院墙的院子里堆放着四五堆红砖,上面满是枯叶。“当时卖血赚钱买的砖,本打算盖房的。现在连只鸡也喂不起……”吴云婷没再往下说,悄悄低头擦了擦眼角。

吴云婷的两个孩子所幸没有被感染。“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两个孩子养育成人。”

8岁女孩的读书梦

8岁的马璐蜷缩在床上,因为拉肚子,她已经20多天没有上学了。学校距离她家不过100米远,但是每次上学都要父亲马生义背着去,因为她已经无法行走这段路程。

“那是我的奖状!”马璐举起小手指着墙上贴着的一张“三好学生”奖状说,声音很虚弱,举起的胳膊瘦削细小,很快无力地垂了下来。奖状是马璐春节前刚获得的。“叔叔,帮帮我上学吧,我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马璐悄悄地对记者说。

2002年9月,马生义妻子雷妹患艾滋病去世,剩下他和三个孩子相依为命。除了幸运的大女儿马宁宁外,他和8岁的二女儿马璐、3岁的儿子马占超都是艾滋病患者,马璐的病症现在最严重。马生义只好让马璐辍学。

“以后,可能会把孩子送到孤儿院。”马生义低着头,“但是,我听说怀孕感染的孩子一般活不过7岁,母婴感染一般不会活过10岁,谁知道老二、老三能撑多久?”

十几个艾滋病疯子

曾经儿孙满堂的程继增夫妇本来该享受天伦之乐了。但是不幸的打击接踵而至,先是38岁的老三程艳山1999年染病死去,撇下老婆和两个儿子;2000年,老二程艳领得病死亡,媳妇陈琴两年后也撒手人寰,丢下3个孩子;2001年,老四程艳田化验确诊得了艾滋病,因为惊恐过度,再加上老婆离婚,不久他就疯了。

“他现在是一个带有艾滋病的疯子。”老人眼里透露出恐惧,“而且时常划伤手背、脸部,对于别人真的很危险。”两位老人还要照顾几个孩子,根本无暇管他。

“像程艳田这样得病发疯的,全村至少有过十多个。”村主任程四国透露,“其中有些人已经死了,但其他活着的如何管理,我们感到很棘手。”周围的村民说,对于发疯的得病村民,现在根本没人管,基本处于“真空”。

村里没看到“帮扶”身影

2月18日,河南省76名下村干部“浩浩荡荡”地下去驻村了。

2月21日,记者赶赴上蔡县,时间刚好是周六——公务假期。从2月18日进驻文楼村,陈瑞军所带的文楼村帮扶工作组的每一个成员都坚守村子,他也几乎成了面对媒体镜头的公共采访对象。

但从21日到22日下午3时许,记者试图采访其他驻村干部时,在文楼村附近的另一个艾滋村——上蔡县邵店乡后杨村,村主任张龙却告诉记者,驻村干部说他们回去汇报工作去了,这两天时间记者根本找不到驻村干部的影子。据称,后杨村驻村工作组来自省市县交通系统。

2月22日下午3时,记者赶到五龙乡孟楼村,试图采访那里的驻村干部,但驻村干部所住的院子,“铁将军”把门,一名路过的村民告诉记者:“这两天都没见到驻村干部。”记者驱车到芦岗、齐海、邵店等“艾滋村”时,也大多难以见到驻村帮扶干部的身影。

帮扶不会流于形式

“艾滋村”不见帮扶干部身影,对此河南省防疫站老干部科的祝云侠解释说,2月16日,进驻“艾滋村”帮扶的省直单位的干部名单才确定,17日,省政府组织这些帮扶干部集中培训,18日上午,从郑州到上蔡,一直开了六个不同层次的欢送仪式才到文楼村,放下行李。19日上午,驻村干部在县城又听取了一场“上蔡县‘三个代表’驻村工作表彰总结会”。直到19日下午,“驻艾”工作组成员才有机会进入分配的“艾滋村”开展工作。20日就是周五,部分下村干部因为准备不及,可能回去转交一些工作或者带些换洗衣物。

陈瑞军表示:此次驻村决不会流于形式,特别是“五个一工程”(修一条柏油路,打一眼深水井,建一所学校,建一所标准化卫生室,建一所孤儿孤老养育院),需要驻村干部完成很多具体实在的硬指标。

艾滋遗孤和遗老

22日,记者在芦岗乡敬老托孤中心了解到,该中心容留了43名“艾滋遗孤”和7名“艾滋遗老”,但最近仍有数十名“艾滋遗孤”和“艾滋遗老”到中心求告,希望能够进入中心学习和生活。芦岗乡政府民政所长李某透露,因为资金不足,条件设施简单,中心根本接收不了那么多的老人和孩子。

令人难以理解的是,2004年1月中旬,记者曾经采访过的、专门收留艾滋遗孤的商丘市柘城县岗王乡双庙村朱进中的“关爱之家”和上蔡县邵店乡后杨村程东阳开办的“关爱学校”几乎同时被地方政府关闭,一批艾滋遗孤不得不处于失学的境地。一方面是政府投放到艾滋村的教育经费严重不足,导致很多艾滋遗孤上不了学;一方面却是艾滋村民千辛万苦操办起来的民间孤儿院被取消。

建学校是驻村干部“五个一工程”之一,但学校建成后如何运转,可能是“艾滋村”面临的新问题。

失衡的乡村秩序

2月21日中午,文楼村一名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喝了酒后,借着酒劲,找村里讨要抗艾滋病毒药物,但按照政策,只有艾滋病患者才能免费享有发放抗艾药物,双方为此争吵起来。那人气不过,回家拿了一把板斧,跑到村卫生所撒野,差点闹出人命。这次事件给只是来村救助、扶贫的驻村干部不啻当头棒喝。

据上蔡县芦岗乡驻文楼村的乡干部介绍,今年春节文楼村解封以前,外人包括乡干部根本不敢进文楼村,一进村就被村上的地痞无赖盯上,不把你浑身搜光决不罢休,很多人即使大白天也不敢进文楼村。

可怕的是,近些年社会上三角债问题严重,很多债务纠纷依靠法院根本解决不了。于是艾滋病患者上门讨债成了一些债主惯使的卑鄙伎俩。据说,这些艾滋病人讨债时根本不用说什么,只要拿出债主委托书,把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债务人都会乖乖地把欠款交还。更让人发怵的是,一些地痞无赖患上艾滋病后,吃喝嫖赌,胡作非为,引发更大的社会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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