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经说上》
原理,小原理:有它不一定产生某种结果,没有它定不会产生某种结果,它是整体的一部分,好比线上的点。大原理:有它必定产生某种结果,没有它必定不会产生某种结果。好比看到的物体而产生视觉。
体,好比一是二的部分,点是线的部分。
智材,有才能,是我们所以认知事物的条件,而且依靠这种条件必定能认知事物,好比有光明。
虑,谋求,凭自己的知材而有所探求,而所求不一定能得到。好比斜视,有所见而并不真的看见。
知觉:知觉,凭自己对接触过的事物的感觉而能概括其大概,好比眼之所见。
智,明智,凭自己的知材深入探讨事物而得到高明的理论,好比物体有光明则现。
仁,爱护自己,不是为了使用自己,不象爱马是为了使用马。
义,把利益于天下作为自己的职分,而才能又能利于天下,但不一定为世所用。
礼,贵者为君,贱者为民,而二者之中又有尊敬和怠慢,等级不同,伦理相同。
行,所为不图名,叫做行;所为图名,叫做巧。好比行盗不图名。
实,是自己志气的表现,如自己的愿望能使之实现。不象金声玉服只饰于外。
忠,不利,好比幼子将掉入井时那样危险。
孝,把利于双亲当作自己的职分,才能又能使双亲得利,但不一定得到双亲的欢喜。
信,不因为他说的话合乎事实,好比让他人于城上得金钱。
佴,与人相遇,对方人众势大,则避让。
猖,如做此事有利于他人的,就不做。
廉,自己即使做了,知道那是耻辱的。
令,认为不对,自己不去做。
任,做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以便于成人之急。
勇,因为敢于为这,名为勇;不因为不敢:于为那,妨害其勇。
力,重量是力,好比下压和上举。重量,运动而产生。
生,形体和知觉相合,但不一定有规律,是无常的。
卧,知无知;梦,卧知而以为然。
平,心中恬淡。
利,得到后而欢喜,就是利。有害了就是这样。
害,遭到后而厌恶,就是害,有利了就不是这样。
治,我的事治理好。治理,人心有向背。
誉,其言行必定令人欢欣,使人得到墩促。
诽,阻其恶行,令人愧作。
举,用名来概括,反映事物的实质和原理。
言,所谓言,即口能说出名来。名就好比画虎。言就是说,言由名组合起来。
且,将要发生的,称为且;发生过后的称为已,正在发生的,也叫做且。
君,是相对于民而设立的。
功,不能等待时机,好比穿皮袄,不能等到严寒的到来才制作。
赏,上对下表彰奖励其功。
罪,不在法禁之内,虽有害而无罪,好比走路相拥挤。
罚,上惩办下面的罪过。
同,两个人一起此橡,好比两个人同事一个国君。
久,即古代、今世、白天、晚上时间的概括。
宇,包括东西南北中。
穷,地域有限,可用尺线量,叫做有穷。地域无限,不可用尺线量度,叫做无穷。
尽,事物不外是静止和运动两种状态。
始,时间有有限、无限之分,始应当是属于无限一类。
化,好比虾蟆变为鹑鸟。
损,偏去的是整体的部分。这些部分或丧失或保存,想对保存而言,是丧失。
环,轮转一周都辗地。
障,好比户枢、穴形状一样,用这形状作观察工具。
动,开门就是门作半圆边形的空间位移。
止,时间无穷无静止,正如应当是牛而不是马一样,好比矢遇上楹。时间有限而无静止,正如应当是马而不是马,好比人过桥,是有目共睹的错误。
必,必中的一种认识,比如弟兄关系,一定是有弟必有兄。可以这样,可以不这样,那一定是“不必”,即“非必”。
同,好比门健和门框高是一样的。
中,从圆心到圆周直线相等。
厚,无厚即无所增大
圆,按规所写的线相交而成。
方,按矩所写的线相交而成。
倍,好比二尺与一尺,相差一倍。
端,是没有间隙。
有间,是指夹有空间。
间,指的是两物之间有空处。线在面前,而点在后,但线、点;面不是夹者与被夹者,线与线之间不平行,就会相交。
纑,两体之间的空处,两木之间并立,中间无木,无木之处就是纑。
盈,无盈则无所谓厚,如石头,坚白无所盈处而不为石,二者得,坚白不盈一处,叫不相盈。
坚,在石头方面,坚与白总是内在统一的,有坚必有白,有白必有坚。认为二者处在两处而不相盈,却相排斥,那就是认为坚白是相互分离的。
樱,线与线没有全部相同,点与点全部相同,线与点,两者相同或不相同,好比坚白两种属性寓于一体而相同,不寓于一体则不相同。
仳,两线有了定点而后可以比较。
次,无体而后可相切。
法,概念、圆规、模式三样东西,都可以做为标准。
循,做得对的,是人们按法则办事。
那些凡是称为牛枢的树木不是牛。这两者无足以辨是非。辨别时,有的说是牛,有的说不是牛,这是相争彼此,是不能都对,不能都对,必有不对的。这不象辨狗犬是非一样。
想饮鸩酒,不知道是有毒的,这是无智之过错;如果知道得十分清楚,但还是想喝,那么就好比想吃肉为欲念所牵系那样了。鱼坏了,能否吃呢?不知道而吃了,这是不因为所疑而欲有所止。墙外有没有危险,不知道,即使到那可以拾到钱,但还是不去,这是因为所疑而欲念有所止。考查一下人犯错误,由于智力有所穷而牵于欲念,可以知道,食脯既不是由于痴,饮鸿也不是由于愚,所为与所不为相似,主要是牵于欲,并非穷于知。
已,做衣而衣成;治病而病无。
使,命令,是说出的,不一定能在事实上完成。地湿,是有原因的,一定是由于这样做了而成为这样结果。
名,物是达名,有实物必定给它取名。命名马,是类名。倘若同一实类的,必用马这名。命名减,是为私名。因此名是落在实物上。说出口的,都有其名,好比姓名代表人一样。
谓,说成是狗、犬,是给它命的名。狗、犬这一类,呵叱狗,是假借名而叱这一类。
知,由传授而得,是闻知;由推论而得,是说知;由亲身体验而得,是亲知;所以谓,是名;所谓,是实;名与实相符即是正确;意志能行即是作为。
闻,有相互转告所得,是传闻。亲自体验所得,是亲闻。
见,看到事物的一面,叫体见;看到事物的两面,叫尽见。
合,矢射中的,志与功就符合,这是正合;人臣之所为,不见得符合君意,这是或合;非彼条件必不会存在,这是必合。圣人所用而不必是必合,必合者是无疑的判断。
正,是权衡两方面而不要偏废。
为,亭台,是存在的;病,是不存在于行为;买粥,是交易的行为;消失,是流动的行为;顺从长上,是治化的行为;龟变为鹑是变化的行为。
同,两个名反映同一实物,是重同;不脱离整体之外。是体同;俱处于一室,是合同;有相似之处,是类同。
异,两者一定不相同,是分为两者;不属于总体的构成部分,是不体之异;不同处于一所,是不合之异;不具有相同的属性,是不类之异。
同异交得:好比一富家有钱无良知,这有与无没矛盾;比度,可知有多有少;蛇和蚯则屈伸旋转,有进有退;用桐木做木偶人,有坚与柔;剑与盔甲,可致敌死,可使己被保护;在家子母,有长有少;两种颜色相互比较,有黑有白;行行排列,有中央有旁边;言行,学实,有是有非;鸡孵蛋?有的蛋能孵出小鸡,有的不能;兄弟,是相互适处的;身处于此而志往于彼,有存有亡;霍,是人的姓;买卖相宜,有贵有贱;长短,先后,轻重都反映这一情况,即同异交得。
诺,口是心非,是治诺;口是心是,是诚诺;赞成对方并加以补充是员诺;部分肯定是止诺;放弃自己意见而同意他人意见是相从的诺;双方观点一致是相合的诺;不知对方的观点而同意,是无知的诺;对与事实相符而加以肯定的,是是诺;虽不合原则,但作为权宜是可行的,是可诺。这是五种情况。使用五种诺正确,都有个人自己的知识相观点。使用五种诺的过错,好比无能力,是个人的无知和无自己见解。使用这五种诺,好比事物自然而成。
信服,坚持自己的主张很难。正确的言论一定成全它,不正确的言论力求坚持它。所以很难信服。
法,按法取同,注意是否偷换了概念。
法,取此择彼,相互比较,搞清楚原因,考察它是否恰当。好比人有黑有不黑的,不是所有的人都黑;有人被人爱,有人不被人爱,不是所有的人都该爱。哪种结论恰当呢?
止,彼举出例子,以为这是一类的正确,那么举出不正确的例子反问他,这好比圣人有错误而否定圣人的一切言行。
这篇继续名词解释。太复杂了。不服的话,你给我解释解释白马非马,飞矢不动。我服了,所以不解释。
第四十三章《经说下》
止,彼以为此事是这样,就说这类事都如此;我以为此事不是这样,就怀疑这类事都是如此。
说四足动物是兽,只能是牛、马,而不包括所有的四足动物,因为四足动物和四足兽,外延大小不一样。认为牛马是四足动物就以为四足动物是兽,就是错误的。
为糜者皆同名,糜者一起打斗,不仅是两只,此是“二”与“斗”之别。色、肝、肺,子女之所爱称。食与予食,是贡者与所招之神不同。白马与多白,是视马而不多视其他的,此白与视之别。为丽不一定丽,不一定丽与暴是相形。为非,因他人是而不为非。如比为夫之勇,不一定是大丈夫。为屦,以买的衣服做鞋,是以衣服之布做鞋。“二”与“一”同时消失,但不一定与“一”在,偏去,则不相宜。
有名实,而后才有称谓,无名实,就无称谓。假”设与实义,说此,则为本来的实义,说彼,则非本实义,因此,无得称谓者则为假设。
不,并非因为现白而不现坚,石头的白与坚就分离了。石头和坚白是禺盈一体的,长与宽,坚与白是一样相盈于一体的。
不,能举重而不能举针缝纫,并非其力所任。能计算但不会玩弄诡辩,不妨碍他是个智者。好比耳目,耳不能见,并非耳之任,目不能听,并不妨碍目之视。
异,木头与夜晚能说谁长吗?智慧和粟米能说谁多吗?官爵、亲缘、德行,物价四者能说谁贵吗?糜和鹤能说谁高吗?蝉鸣和瑟音能说谁悲吗?
偏,坚白仍俱禺一体则石不变。
假,假必定是不符合事实而后称之为假。狗,假借名霍,事实上并非鹤。好比姓霍不是鹤一样。
物,有人伤害了它,这是发生的情况。有人见到这情况,,这是知道其所以。告诉别人这些情况,这是使人知道。
疑,见到忙于事务,就怀疑他可能是掌事的人;看到建牛圈,就以为这地方一定夏凉;这是逢疑。举止则轻,丢落则重,好比石头和羽毛,怀疑不是因为重力。削木片很顺手是顺着木头的纹理,怀疑是否有技巧,这是不了解事物规律而产生的怀疑,是循疑。斗殴者的狼狈,使人怀疑他酗酒,还是在市场与人争吵,这不可知道,这是遇疑。自己有错,是自己自作聪明造成的呢?还是自己以为对造成的?这是过疑。
区,同属的概念,好比牛马属四足动物之类,单独分开,就是牛马。数牛数马则分牛马为两个个体,数牛马则合牛马为一体。好比数指头,指头有五个,五个指头是指头。
宇,无限流动和有限流动,就是宇宙。东出旦西出暮,反复无限,宇宙流动长久。
坚,抚石得坚,视石得坚,两者必然相盈。
在,尧善于治理天下,是自今去看古人。若用古人之治于今,则知尧之治不能用。
影,光线照到的,影子就不存在,如果光线存在,永远不会产生影子。
影,两光线夹一光线,一光体形成影子。
影,光线照人,如果反射,其直若矢。射到下面就反射到高处,射到高处就反射到下面,因成倒影。足遮住下面的光,反射出来成影在上;头遮住上面的光,反射出来成影在下。在物的远处或近处有一小孔,物体为光的直线所射,反映于壁上,故影倒立于屏内。
影,日光反射照人,那么影在日与人的中间。
影,木杆斜,影短而大。木杆正,影长而小。光体小于木杆,那么影大于木杆。不仅因此而影子大小,光体的远近也会形成这样的情况。
临,平面镜照物只显单影,影的形态、白墨、远近、斜正,都是由于光线反射到镜巾。两平镜相接成正角时,显出三个影子,其中一影是二影合在一处的复影。两平镜角度或大或小,亦有复影。复影是一影在另一影的背面。物体反射到镜中,没有不成影的。物体反射到镜中成影,所成影又反射另一镜中成影,必须使两平镜倾斜成一定角度,两镜反射同一部分,而复影形成。两镜分开。
鉴,在焦点内,光体远焦点,那么所照光线多,物像也大;近焦点,’那么所照光线少,物像也小,而必定为正形。光体起于焦点,则平行正轴的光线反射向镜后引长,当成极长的共扼点,而像远离镜后。在弧心外,光体近弧心,那么所照光线多,物像也大。远孤心,那么所照光线少,物像也小。然心为物的倒形。光体聚于孤心,则平行正轴的光线反射,当成极长的共扼点,而像与光体相等而倒置。
鉴,物体靠近镜面,那么物体的光线占镜的面积大,所成的影亦大;物体距镜面远,物体的光线占镜的面积小,那么所照物影小。然而影是正形。成正形是因为迎面摄物的原故。
负,称杆,加重于上而不倾斜,是因为支称点力量适中,能够胜任负担。支称点右移,而与系重的绳相绞,即使不加重,也要倾斜。由于文称点力量失中,不能胜任负担。从一边加重必定下垂,因为称锤和所称物的重量原是成正比的。称杆平衡,一般是支称点和重量之间的距离短,而支称点与力点之间的距离长。在称盘和称锤上增加同等重量,那么称锤必下垂,因为称锤在称杆上的位置已经失当,不得权衡物的提起用人力,下引则是地心吸力。提起不必只是用人力,还可以利用绳掣或尖劈等机械力作用。挈是提着称秤的二号纽,长的称秤尾重而下垂,短的称秤头轻而向上。向上的一头加重,那么下垂的一头减轻。等到纽绳和称杆垂直,力点和重量相等,就平直了。收是提一号纽,因此上头减轻,下头加重,称杆上力点和重量失平衡,就全部下坠。
端车是两个轮子高,两个轮子低而成梯形状的车。前面轮子低,高层与前,成弦形而直。低层与前,再使其前成弦形而直。并垂胡,使胡成弧形而曲。而在车前轱上系上绳子。梯车,后面有人推动,前面有力牵引,才能运行。凡物不能上提,或不能下收,或不往旁推,那么必往下直落。倘若受到妨碍,则移动而不直落,四轮车梯是很平稳的。好比扔石头落地,石头必重下,不致颂斜。用绳牵引端车,就好比用缆绳引舟的道理一样。
倚,劈物,推柜,牵引,射箭,力量一偏斜就不正了。
堆,置石、垒石、建成厢房、夹室和寝庙,这便是“堆”。标石距地一尺,于标石下,逐次砌石贯联,悬固定的墨线在标石上,使其他石正好与标石齐平,不高不低,这是奠定屋基。把墨线固定好,将大的石头切除去,短缺不够的将它添满。这样,长短大小相合而石料均平,奠基的工程完成。
买,币值和谷物价格是互相制约的。币值贱则谷物必贵,币值贵则谷物必贱。如果币值不变,而每年谷物又因丰歉有变化,结果制约每年币值发生变化。好比卖不卖子依于岁收的丰歉的情况一样。
贾,所谓“尽”,即不存在出售不了的原因。不存在出售不了的原因,就进行交易。价格宜不宜在于购者欲不欲,好比战败国卖屋嫁女,必贬其值。
无,儿子在军中,不可能肯定他死;听到他参加战斗,也同样不可能肯定他死,先前并不惧怕,如今反而惧怕了。
或,知道这而不是这样,又知道这不是此地,好比说这是南方,然而是过错而以为对了,开始称这是南方,所以如今也说这是南方罢了。
智,讨论问题,论就事物。没有知识是没有用的。
谓,“所谓不同,就是异。同就好比有的人称狗,有的人称犬一样。异就好比有的人称牛,有的人称马一样。都没有胜方。”这是没有辩出个明堂‘辩论,或者说是,或者说它不是,符合事实者是胜利者。
无,要让的只能是请酒,不能是酗酒,酤酒是不能让的。比如去城里酤酒,是奴仆干的事,不能用以客让。
于,石头是一个统一体,坚和白,是两种不同属性,而石头所俱有的。所以有的被认知,有的不被认知,这是很自然的事。
有指,你知道这,又知道这是我以前所举例的,那么两方面都知道了。你知这,而不知道我以前所举例的,这才知道其中之一了。所谓:“有知道的一方面,有不知道的一方面。”这是很自然的。倘若知道这个,当以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全面。既能指石的坚,又能指石的白权衡大量所知所指,就是相参而得其值。如果说:“必须仅指我所认识的,不能指我所不认识的”。那么,两者都不能单独指。如果认识事物不相交流,那么判断难免有错。而且如果知道你所知道的,又知道你所不知道的,则是两知之,怎么知其一呢?而所谓“有知之,有不知之”呢?
所,冬天的蛇,藏蛰起来,无法可找到;逃跑的臣民,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也无法可找到。不知名的狗犬,无法找到其主人。遗失的东西,虽巧手而不能重作。
知,知狗又说不知犬,是错误的。知狗即知犬,这是对的。
通,问的人说:“我知道西吗?”回答说:“西是什么?”他说:“是西施。”这就明白了。倘若不问什么是西,直截回答说不知道,这是错误的。而且回答一定回答的问题时,好比回答什么是“长”,回答说是深浅,这是错误的,应该回答:“长是长人的长,长短的长”。
所,“室堂,是所存在的地方。他的儿子,是存在的人。据存者而问室堂,是“哪里可存”据室堂而问存者,是“谁存在”,一是主存者问所存,另一是所在问存者。
五,金、水、土、火、木:燃火能销金,是火盛。金能灭炭,是金多。金制约水,火烧木而火旺,这好比糜居于山,鱼居于水的道理,不过是由于条件合适罢了。
无,少连曾有“欲恶伤生损寿”的说法。因为爱欲,才多吃饭来养生。有的欲望并不一定伤人。好比饮酒,对人来说并不伤害。况且知道利人就是爱人。那么如果良好的政治,从这个意义上说,欲恶更不会带来损害。
损,饱者去掉余食,适当而不害。饱是能伤人的,进食过份,必伤脾脏。而且有损去而不但无害,更有益处,好比害疟病的人击掉疟疾。
知,以目见所得。目因火现而见,而火不现,仅以五路得知,久而知其不适当,以目见火好比因火自现。
火,说火热,不是因为我们感到它才热的。好比太阳的热一样。
知,混杂着所知与所不知的东西问他,就一定说:“这是我所知道的,这是所不知道的。”能知取舍,这是两知之。
无,比如现在无焉鸟,那是古时有,现在才没有的;而天陷,古时没有,现在也没有。
擢,怀疑,即没有事实做根据。减得病而,春也得病,必然会死去。将来还是这样的。有事实做根据,然后才有所谓;无事实做根据,就无法说。好比花与美,说花美,花本来就美,说别的东西美而无根据,就是非美。无法说就会引起怀疑了。
且,将要如此,必然如此,将要完成,必然完成,是不一样的。将用功而后才完成,一定用功才能完成。
均,两边悬的东西轻重均衡,而头发落在一边,就引起不均了。如果仍均衡,落发加重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尧,或者以名示人,或者以实示人。举友人是富商,这是以名示人;告知人是鹤,是以实示入。尧的义行,是今有名声而实产生于古代。
狗,狗,就是犬。杀狗即杀犬,是可以这样说的,好比说蛹就是{虫鬼}一样。
使,使,就是命令。戍兵就使之戍边,即使不殷勤其职,也要使之戍边;殿兵就使之当殿军士,即使不善于其事,亦要使之充当殿军。
荆,沈县,荆楚的一部分。说沈县小而不能说荆楚小。正如一是五的部分,一少不能说五少。
以,以为楹就是搏,见到后,才知道是正确的。这是知道和事实相符合。倘若以为楹比艾蒿还轻,事实上则不存在。
意,暇石、锤子和锥子都用于做鞋,可以运用。但是鞋上好了,然后锤打,还是锤打后再上鞋,却可以互相交错,灵活掌握。
一,五多于一,是建在个位上;五少于一是建在十位上。十,就是两个五之和。
非,所成两半,取前一半,将前一半再斫成两半,仍取其前半,一直取到不能再分,犹如质点。前半和后半分取,一定在点的中间。所分必以半分,无和不能半分,是不可以分割的。
可无也,已经这样就是曾经这样。不能现在没有而以为不存在。
正,星球不断改变位置,但永远不脱离轨道。悬挂空中的星球,转动不止。
宇,区域无限,是宇宙。在运动中,是先近而后远。
行,凡行走的,一定先近而后远。远近,即修行,先后即长久。
一,所有方形之类,都有其方而不同一物。有的是木或是石头,但也不妨害其以方为相合的一类。所有同类的东西,好比方形之类,事物都是这样归类。
狂,牛和马虽然不同,以为牛有齿,马有尾,则说牛马不同类,不可以。因为牛马都有齿,有尾巴,并不是谁有谁没有的问题。又说:“牛马不同类,因为牛有角,马无角,所以不同类。”如果说牛有角,马无角而以为其不同类,是狂举,好比牛有齿马有尾之举一样。
牛,“牛马”一部分是牛,一部分不是牛,而说“牛马不是牛”,倘若可以这么说,那么也可以说:“牛马是牛”。所以说:“牛马不是牛,牛马是牛”,也不可以的。因而就有或者可以或者不可以之说了。而说:“牛马非牛,牛马是牛不可以这么说”,这是不可以的。况且牛是个体,马是个体,而牛马是两个个体的集合。那么牛是牛,马是马,牛马不是牛不是马,不难理解了。
彼,所谓正名:认为彼是彼、此是此——对彼此这种规定,是可以的。认为名彼而彼限于彼,名此而此限于止——这样对彼、此的规定,又是不可以的。一般的,彼是可以此,此是可以彼,象这样而彼止,那么彼也可以是此了。
唱,唱无所过错,就无所妨碍整体,好比稗子对于人。和者没有错,听从使唤,是不得。己。唱而不和,是不学。智少而不学,功必少。和而不唱,是不教的结果。虽智不教,功用则息止。唆使人去夺掠他人衣物,唆使者和抢夺者的罪有轻有重。使人送人酒和食物,使人者和被使者,义有厚有薄。
闻,有外的人可以知道。有人说:“室内的颜色和室外的颜色柑同。”这是以所知道的推理而知道未知道的。好比判断白与黑,哪种颜色的看法是正确的?就颜色而言,凡与白颜色相同必定是白的。现在知道其物的颜色象白物的颜色,所以知道它是白的。名正是以它所明确的去确定未明确的。以它所不知的去比拟它所被认识的。就好比以尺度去衡量未知的长度一样。在外的人可以亲身知道,在室内的人,是以推理而知道。
以,“违背常理,是不可以的。如果此人言论正确,那是合乎常理,那么,是有正确的言论可依。如果这个人言论不正确,那么,细察这种言论,知道它一定不合理。
惟,把它称为鹤,当然是鹤的动物皆可以叫做鹤,好比称姓霍的人一样。而说那不是鹤是不可以的。称谓不局限于一物,对彼仅限于他的称谓,那么我的称谓就不可以用。它若是不仅限其称谓,那么没有不同一类的称谓了。
无,“南方有限而就可以尽,无限就不可以尽。有限无限并不知道,因而可尽不可尽也不能知道,人满不满也不知道,人可尽爱和不可尽爱当然也不能知道。然而硬说人是可尽爱的,这不是错误么?”假使人没有充满南方,那么人是有限的,对有限的人尽爱有什么困难呢?如果人竟然充满无限的南方,那么无限就是可尽的,对可尽的无限讲兼爱又有什么困难呢?
不,“不知其数,怎能知道爱民是全部爱呢?或者有遗漏呢?”他问有遗漏者而尽爱所问到遗漏的人,要是不知其数而能知爱全部,是没有困难的。
仁,仁是爱,义是利。爱和利,是心里想的。得到爱得到利,是实在的。爱和利不相为内外,得到爱和利也不相为内外,是仁就是内,是义就是外,把爱利和所得到爱利混搅一起,不分内外,这是狂举。好比说左鼻孔出气,右鼻孔入气一样的荒唐。
学,就是因为不知道学习有无用处,所以才告知他,使他知道学习有无益处,这就是教。以为学习没有益处而去教别人,是教与学的矛盾。
论诽,可不可以批评,是根据道理。倘若应该批评,即使批评多了,也是对的。如果不该批评,即使少批评,也是不对的。如今说多批评是不可以的,这好比以长论短了。
如果说批评是不对,那么你自己这种批评就不对了。不反对批评,才能批评人家的错误,这才无可非议,所以我们应该不反对批评。
东西很长或很短,没有比这长或没有比这短,很长很短,不是很长不是很短,都是比较的结果。
取舍高下,以好不好来衡量。不象山和泽,处下比处上好,因为处下能请处上者下来,反之不能。
说“不是”,“是就是”,“将是”,如今肯定它是,或肯定它不是,都是肯定和否定。肯定和否定,就是“是”或者“不是”。现在肯定和否定这,而最后肯定这。所以这是肯定否定和否定肯定的说法。
这篇仍然是名词解释。以上4篇提供的知识,跨学科,跨行业,高精尖。就算是现在,很多博士学历的人都不一定完全能整明白。而这却是两千多年前留下的典籍。你叫我说啥好呢?还不承认墨子来自未来?
第四十四章《大取》
上天爱人,比圣人爱人要深厚;上天施利给人,比圣人施利给人要厚重。君子爱小人,胜过小人爱君子;君子施利给小人,胜过小人施利给君子。
认为厚葬是爱父母亲的表现,因而喜欢厚葬,这其实并不是爱父母亲;认为厚葬对父母亲有利,因而以厚葬为利,这并非有利父母亲。认为教给儿子音乐是爱儿子的表现,因而音乐被儿子喜欢,这是爱儿子。认为教给儿子音乐有利儿子,因而音乐被儿子欲求,这并非有利儿子。
在所做的事体中,衡量它的轻重叫做“权”。权,并不是对的,也不就是错的,权,是正当的。砍断手指以保存手腕,那是在利中选取大的,在害中选取小的。在害中选取小的,并不是取害,这是取利。他所选取的,正是别人抓着的。遇上强盗,砍断手指以免杀身之祸,这是利;遇上强盗,这是害。砍断手指和砍断手腕,对天下的利益是相似的,那就没有选择。就是生死,只要有利于天下,也都没有选择。杀一个人以保存天下,并不是杀一个人以利天下;杀死自己以保存天下,这是杀死自己以利天下。在做事中衡量轻重叫做“求”。只注重求,是不对的。在害中选取小的,追求合义,并非真正行义。
给暴戾的人说天的意志叫你这样,而且这是天性,等于对暴戾的人歌颂天的意志是不对的。各种学说既已流传天下,如果我再为它们陈说阐释,那么,各种学说必因我而更加发扬光大。如果各种学说没有流传天下,如果我再为它们陈说阐述,那么,各种学说必因我而流传天下。暴戾的人自私自利,却说是天的意志。把人们认为错误的看作正确的,这些人的天性不可改正,但也要想法加以改正。
在利中选取大的,不是不得已。在害中选取小的,是不得已。在所未有的事中选取,这是利中选取大的。在已有的东西中舍弃,这是害中选取小的。
义理上可以厚爱的,就厚爱;义理上可以薄爱的,就薄爱。这是所谓无等差的爱。有德行的,在君位的,年长的,亲戚之类,这都是应当厚爱的。厚爱年长的,却不薄爱年幼的。亲厚的厚爱;亲薄的,薄爱。有至亲的,却没有至薄的。儒家的义是厚爱至亲的,不以那人的行为而厚爱或薄爱,而是由亲到疏以类而厚爱到薄爱。为天下人而厚爱禹,这是为禹。为天下人厚爱禹,是因为禹能爱天下人。厚爱禹的作为能加利于天下,而厚爱禹并不加利于天下。就象厌恶强盗的行为能加利于天下,而厌恶强盗并不加利于天下。
爱别人并非不爱自己,自己也在所爱之中。自己既在所爱之中,爱也加于自己。无差等的爱自己,也就是爱人。
圣人厌恶疾病,不厌恶危险艰难。能保重自身,希望人们得到利益,并不是要人们畏避祸害。
圣人不以为自己的屋室可以贮藏货物,就一心一意于贮藏。
圣人往往不能侍奉在父母身边。圣人的丧法是父母死了,心已无知,就节葬短丧,为天下兴利。厚爱父母,是人子应尽的本分;但父母死后,之所以节葬短丧,是想竭尽自己的力量为天下兴利。圣人爱人,只有厚没有薄,普遍地为天下兴利,才是真正为自己。
语经,言语的常经,说白马不是马,又坚持认为孤驹不曾有母亲,这是舞弄其说,说杀狗不是杀犬,也是不对的。这三件东西具备了,就足可以生了。
真的爱自己,并不是爱自己是一个人。厚爱别人并不是不爱自己,爱别人与爱自己,要没有厚薄的区分。赞誉自己,并非贤能。义,就是利人利己;不义,就是害人害己。义与不义,应该依实际所做的事情来辨别。
有人有的是秦马,有人有的是马,我只知道来的是马。
爱众世与爱寡世相同。兼爱也要相同。爱上古与爱后世,也要与爱现世一样。人的鬼,并不是人;哥哥的鬼,是哥哥。
天下的人都能蒙受利益而欢悦。“圣人有爱而没有利”,这是儒家的言论,是外人的说法,天下没有继承墨学的人,但墨子的学说仍在世上。
不得已而想要它,并不是真正想要它。想杀臧,并不是杀了臧。擅自杀盗,就是不杀盗了。也不是杀盗。大凡要学会爱人。
小圆的圆与大圆的圆是一样的,一尺地的不到与千里地的不到是没有分别的。不到是一样的,只是远近不同罢了。
璜虽然是半璧,但也是玉。考虑柱子,并不是考虑整个木头。考虑人的指头,并不是考虑整个人。考虑猎物,却是考虑禽鸟。动机和效果,不可以相等同。
施利给人,是为了那人;使那人富有,并不是为了那人,使他富有是有目的的。使那人富有,一定是他能够从事人事,祭祀鬼神。
借着赏誉使一个人受利,并不是借赏誉施利给人,赏誉虽然不能遍及于人,但也不至于因此就不用赏誉。
只知道有利于自己的父母亲,不能算是孝;但也不至于明知自己有利于父母亲而不愿做。
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强盗,仍然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知道这座房子里有强盗,不全都讨厌这座房子里的人。知道其中一个人是强盗,不能讨厌这所有的人。虽然其中一个人是强盗,如果不知他在何处,就讨厌所有的人,那是志气太弱了。
圣人首先要做的,是考核名实,有名不一定有实,有实不一定有名。如果这块石头是白的,把这块石头打碎,它的每一小块也都是白的,白都相同。这块石头虽然很大,但不和大石相同,因为大石之中仍有大小的不同,这是各依其便而称的。用形貌来命名的,一它要知道它反映的是什么对象,才能了解它。不是用形貌来命名的,虽然不知道它反映的是什么对象,只要知道它是什么就可以了。那些以居住和运徙来命名的,如果进入其中居住的,就都是,离开了的,就不是了。那些以居住或运徙来命名的,象乡里、齐国、楚国都是。那些以形貌来命名的,如山、丘、室、庙都是。
知道与意会是不同的,同的种类很多,有重同,具同,连同,同类之同,同名之同,丘同,附同,是之同,然之同,同根之同。有实际不同的异,有是非各执的异。所以有异,是因为有同,才显出异。是不是的关系有四种:第一种是“是而然”,第二种是“是而不然”,第三种叫“迁”,即转移论题,偷换概念,第四种叫“强”,即牵强附会。
你对于墨家的学说,深奥的就深入探求,浅近的就浅近研究,并体察节用节葬是否应当。其次明察墨家学说之所以成立的根由、学说中的比附、学说的原因,这样,就可以掌握墨家学说的要旨。进一步再深察墨家声教的端绪、借鉴名学的方法、证明它的终因,这样,墨家学说的实情就能够了解。一个平常的人,他的言词虽然粗俗,但也是实情的论断,人们从中还可以了解实情。那些因自己的遭遇坚持一种成见,感情用事,产生好恶,妄下断语的,人们从他的言词中就不会了解实情了。圣人抚覆天下,以仁为本却没有爱人利人的区别。爱人利人产生于思虑。过去的思虑,不是今日的思虑。过去的爱人,也不是今日的爱人。爱婢这种爱人的行为,产生于考虑婢的利益。考虑婢的利益,不是考虑奴的利益;但是,爱奴的爱人,也就是爱婢的爱人。如果去掉其所爱而能利天下,那就不能不去掉了。从前讲节用,不等于今日讲节用。贵为天子,他利人并不比匹夫利人厚。二子的侍奉父母亲,一个遇到丰年,一个遇到荒年,他们利自己的双亲是相同的,不会因丰年而增多,也不会因荒年而减少。外物也不会使我利亲的心加厚。假使奴死对天下有害,我持养奴一定万倍,并不是对奴的爱心加厚。
高的人与矮的人相同,是因为他们的外表相同,所以就相同。人的手指与人的头是不一样的,是因为人的身体,并不是一种形貌,所以不同。扶剑和拔剑是不相同的,因为剑是因形貌命名的,形貌不一,所以不同。杨木的木与桃木的木相同。有些不是以量数举出命名的,举出来的都一样,所以一个手指,不能断定是哪一个人的;一个人的手指,才能断定是那个人的。一面是方的,不能算作方体,但方木的任何一面,都是方木。言词因事故而产生,又顺事理而发展,借同类的事物相互推行。创立言词,却不知道言词产生的原因,一定是谬误的。现在人不遵循道理,就不能做事,只有强壮的身体,而不知道做事的道理,就会遭到困难,这是立等可待的。言词要依照类别才能成立,如创立言词却不明白它的类别,那么,就必定遭受困难。
所以亲附渐入的言词,目的在鼓动人恐惧。圣人为天下谋利,目的在追正迷惑。无论长寿与夭折,圣人利天下的目的都是化民向善,如礜石可以染缁。一日之中,天下有成百上万的生灵诞生,但我的爱不会加厚,正如为天下除害。爱上世、今世、后世有厚有薄,但爱其实相同,正如蛇身有文,文文都相似一样。爱两人相同,而杀其中一人,正如杀坑下的老鼠,是为天下除害。一般人与天子,德行厚薄是相同的,看他能否施展才能。举凡兴利除害,正如瓮是漏水,堵住漏,就得便利。厚爱自己最亲的,不依他的行事而或厚爱或薄爱,而以类推由亲及疏去厚爱、薄爱,正象江上井一样,虽然利人,也很有限。“不为己”是可以学的,就象打猎时追逐、奔驰一样。爱人并非为了名誉,正象旅店一样,是为了利人。爱别人的亲人,好象爱自己的亲人,自己的亲人也在爱、敬之中。兼爱,和爱自己一个人一样,能兼爱,就是自爱,蛇受到攻击的时候,一定首尾相救,这也就是自救。
这篇讲了一下如何学墨学,如何权衡利害,并再次阐述兼爱的思想。再顺带骂了一下儒学。基本都是以前说过的。
第四十五章《小取》
辩论的目的,是要分清是非的区别,审察治乱的规律,搞清同异的地方,考察名实的道理,断决利害,解决疑惑。于是要探求万事万物本来的样子,分析、比较各种不同的言论。用名称反映事物,用言词表达思想,用推论揭示原因。按类别归纳,按类别推论。自己赞同某些论点,不反对别人赞同,自己不赞同某些观点,也不要求别人。
或,是并不都如此。假,是现在不如此。效,是为事物立个标准,用它来作为评判是非的标准。符合标准,就是对的;不符合标准,就是错的。这就是效。辟,是举别的事物来说明这一事物。侔,是两个词义相同的命题可以由此推彼。援,是说“你正确,我为什么偏不可以正确呢?”推,是用对方所不赞同的命题,相同于对方所赞同的命题,以此来反驳对方的论点。“是犹谓”是含义相同。“吾岂谓”,是含义不相同。
事物不可能在某一方面相同,但不会全都相同。推论的“侔”,有一定限度才正确。事物如此,有所以如此的原因,其然相同,其所以然就不必同。对方赞同,有所以赞同的原因;赞同是相同的,之所以赞同就不必同。所以辟、侔、援、推这些论式,运用起来就会发生变化,会转成诡辩,会离题太远而失正,会脱离论题进而离开本意,这就不能不审察,不能经常运用。所以,言语有多种不同的表达方式,事物有不同的类,论断的根据、理由也不同,那么,在推论中就不能偏执观点。
事物有些为“是”而正确,有些为“是”而不正确。有些为“不是”而正确,有些为一方面普遍,而另一方面却不普遍。有些为一方面是正确的,而另一方面却是不正确的。不能按常理来推论事物,所以言词有很多方面、很多类别、很多差异和缘故,在推论中不能偏执观点,偏执是不正确的。
白马是马;乘白马是乘马。骊马是马;乘骊马是乘马。婢是人;爱婢是爱人。奴是人;爱奴是爱人。这就是“是而然”的情况。
婢的双亲,是人;婢事奉她的双亲,不是事奉别人。她的弟弟,是一个美人,她爱她的弟弟,不是爱美人。车是木头做的;乘车却不是乘木。船是木头做的;进入船,不是进入木头。盗是人;多盗并不是多人;没有盗,并不是没有人。以什么说明呢?厌恶多盗,并不是厌恶多人;希望没有盗,不是希望没有人。这是世人都认为正确的。如果象这样,那么虽然盗是人,但爱盗却不是爱人;不爱盗,不意味着不爱人;杀盗,也不是杀人,这没有什么疑难的。这个与那个都是同类。然而世人赞同那个自己却不以为错,墨家提出这个来非议他们,没有其他缘故,有所谓内心固执、耳目闭塞与心不空吗?内心固执,得不到解说。这就是“是而不然”的情况。
读书,不是喜欢书。将要斗鸡,不是斗鸡;喜欢斗鸡,就是喜欢鸡。将要跳入井,不是入井;阻止将要跳入井,就是阻止入井。将要出门,不是出门;阻止将要出门,就是阻止出门。如果象这样,将要夭折,不是夭折;寿终才是夭折。有命,不是命;不认为有命,不是命,这没有什么疑难。这个与那个同类。世人称赞那个却不以为自己错了,墨家提出这个来非议他们,没有其他缘故,有所谓内心固执、耳目闭塞与心不空吗?内心固执,不得其解。这是“不是而然”的情况。
爱人,要等到普遍爱了所有的人,然后才可以称为爱人。不爱人,不必等到普遍不爱所有的人;不普遍爱,因为不爱人。乘马,不必等到乘了所有的马才称为乘马;只要有马可乘,就可以称为乘马了。至于不乘马,要等到不乘所有的马,然后才可以称为不乘马。这是一方面普遍而另一方面不普遍的情况。
居住在国内,就是在国内。有一座房子在国内,不是有整个国家。桃的果实,是桃。棘的果实,不是棘。慰问人的疾病,是慰问人。厌恶人的疾病,不是厌恶人。人的鬼,不是人。哥哥的鬼,是哥哥。祭人的鬼,不是祭人。祭哥哥的鬼,是祭哥哥。这一匹马的眼睛一边小,就称它是眼睛一边小的马;这一匹马的眼睛大,却不能称这一匹马大。这一头牛的毛黄,就称它是一头毛黄的牛;这一头牛的毛多,却不能称这一头牛多。一匹马,是马,两匹马,也是马。马四个蹄子,是说一匹马四个蹄子,不是两匹马四个蹄子。马有的是白色的,是说两匹马中有白色的,并不是一匹马而有的是白色的。这就是一方面对而另一方面错的情况。
这一篇举了很多例子来教人辩论。明确许多概念。比如,你不坐车这句话。你什么车都不坐,才叫不坐车。而不是你不坐自行车,但坐宝马车,就叫不坐车。够绕的吧?就这么拽!
第四十六章《耕柱》
墨子对耕柱子发怒。耕柱子说:“我不是胜过别人吗?”墨子问道:“我将要上太行山去,可以用骏马驾车,可以用牛驾车,你将驱策哪一种呢?”耕柱子说:“我将驱策骏马。”墨子又问:“为什么驱策骏马呢?”耕柱子回答道:“骏马足以担当重任。”墨子说:“我也以为你能担当重任。”
巫马子问墨子:“鬼神与圣人相比,谁更明智呢?”墨子答道:“鬼神比圣人明智,就好象耳聪目明的人比聋盲明智一样。从前夏启派蜚廉到山川采金,在昆吾铸了鼎,于是叫卜人翁难乙,用百灵的龟占卜,卜辞道:‘鼎铸成了,三足而方,不用生火它自己会烹,不用举动它自己会藏,不用迁移它自己会行。用它在昆吾之墟祭祀。尚飨。’翁难乙又解释卦兆,说:‘鬼神已经享用了。那蓬蓬的白云,一会儿南北,一会儿西东。九鼎已经铸成功了,将要三代相传。’后来夏后氏失掉了它,殷人接受了;殷人失掉了,周人又接受了它。夏后殷周三代互相接受九鼎,已经数百年了。假使一位圣人聚集他的贤臣,和他杰出的国相共同谋划,又怎么能知道几百年以后的事呢?但是,鬼神却能够知道。所以说:鬼神比圣人明智,就好象耳聪目明的人比聋盲明智一样。”
治徒娱、县子硕两个人问墨子说:“行义,什么是最重要的事呢?”墨子答道:“就象筑墙一样,能筑的人筑,能填土的人填土,能挖土的人挖土,这样墙就可以筑成。行义就是这样,能演说的人演说,能解说典籍的人解说典籍,能做事的人做事,这样就可以做成义事。”
巫马子问墨子说:“你兼爱天下,没有什么利;我不爱天下,也没有什么害。效果都没有达到,你为什么只认为自己正确,而认为我不正确呢?”墨子回答道:“现在这里有个人在放火,一个人捧着水将要浇灭它,另一个人拿着火苗,将使火烧得更旺,都还没有做成,在这两个人之中,你看重哪一个?”巫马子回答说:“我认为那个捧水的人心意是正确的,而那个拿火苗的人的心意是错误的。”墨子说:“我也认为我兼爱天下的用意是正确的,而你不爱天下的用意是错误的。”
墨子推荐耕柱子到楚国做官,有几个弟子去探访他,耕柱子请他们吃饭,每餐仅供食三升,招待他们不优厚。这几个人回来告诉墨子说:“耕柱子在楚国没有什么收益!我们几个去探访他,每餐只供给我们三升米,招待我们不优厚。”墨子答道:“这还未可知。”没有多久,耕柱子送给墨子十镒黄金,说:“弟子不敢贪图财利违章犯法以送死,这十镒黄金,请老师使用。”墨子说:“果然是未可知啊!”
巫马子对墨子说:“你行义,人不会见而帮助你,鬼不会见而富你,然而先生却仍然这样做,这是有疯病。”墨子答道:“现在假使你有两个家臣在这里,其中一个见到你就做事,不见到你就不做事;另外一个见到你也做事,不见到你也做事,这两个人之中,你看重谁?”巫马子回答说:“我看重那个见到我做事,不见到我也做事的人。”墨子说:“既然这样,你也看重有疯病的人。”
子夏的弟子问墨子道:“君子之间有争斗吗?”墨子回答说:“君子之间没有争斗。”子夏的弟子说:“狗猪尚且有争斗,哪有士人没有争斗的呢?”墨子说道:“痛心啊!你们言谈则称举商汤、文王,行为却与狗猪相类比,痛心啊!”
巫马子对墨子说:“舍弃今天的人却去称誉古代的圣王,这是称誉枯骨。好象匠人一样,知道枯木,却不知道活着的树木。”墨子说:“天下生存的原因,是由于先王的主张教导的结果。现在称誉先王,是称誉使天下生存的先王的主张。该称誉的却不去称誉,这就不是仁了。”
墨子说:“和氏璧、隋侯珠、三翮六翼的九鼎,这是诸侯所说的良宝。它们可以富国家、众人民、治刑政、安社稷吗?人们回答说:不能。之所以贵重良宝的原因,是因为它们可以使人得到利益。而和氏璧、隋侯珠、三翮六翼的九鼎,不能给人利益,所以这些都不是天下的良宝。现在用义在国家施政,人口必然增多,刑政必然得到治理,社稷必然安定。之所以贵重良宝的原因,是因为它们能利人民,而义可以使人民得利,所以说:义是天下的良宝。”
叶公子高向孔子问施政的道理,说:“善于施政的人该怎样呢?”孔子回答道:“善于治政的人,对于处在远方的,要亲近他们,对于故旧,要如同新交一样,不厌弃他们。”墨子听到了,说:“叶公子高没能得到需要的解答,孔子也不能正确地回答。叶公子高难道会不知道,善于施政的人,对于处在远方的,要亲近他们,对于故旧,要如同新交一样,不厌弃他们。他是问怎么样去做。不以人家所不懂的告诉人家,而以人家已经知道了的去告诉人家。所以说,叶公子高没能得到需要的解答,孔子也不能正确地回答。”
墨子对鲁阳文君说:“大国攻打小国,就象小孩以两手着地学马行。小孩学马行,足以自致劳累。现在大国攻打小国,防守的国家,农民不能耕地,妇人不能纺织,以防守为事;攻打的国家,农民也不能耕地,妇人也不能纺织,以攻打为事。所以大国攻打小国,就象小孩学马行一样。”
墨子说:“言论可付之实行的,应推崇;不可以实行的,不应推崇。不可以实行而推崇它,就是空言妄语了。”
墨子让管黔到卫国称扬高石子,使高石子在卫国做官。卫国国君给他的俸禄很优厚,安排他在卿的爵位上。高石子三次朝见卫君,都竭尽其言,卫君却毫不采纳实行。于是高石子离开卫国到了齐国,见了墨子说:“卫国国君因为老师的缘故,给我的俸禄很优厚,安排我在卿的爵位上,我三次入朝见卫君,必定把意见说完,但卫君却毫不采纳实行,因此离开了卫国。卫君恐怕会以为我发疯了吧?”墨子说:“离开卫国,假如符合道的原则,承受发疯的指责有什么不好!古时候周公旦驳斥关叔,辞去三公的职位,到东方的商奄生活,人都说他发狂;但是后世的人却称誉他的德行,颂扬他的美名,到今天还不停止。况且我听说过:‘行义不能回避诋毁而追求称誉。’离开卫国,假如符合道的原则,承受发疯的指责有什么不好!”高石子说:“我离开卫国,何敢不遵循道的原则!以前老师说过:‘天下无道,仁义之士不应该处在厚禄的位置上。’现在卫君无道,而贪图他的俸禄和爵位,那么,就是我只图吃人家的米粮了。”墨子听了很高兴,就把禽滑氂召来,说:“姑且听听高石子的这话吧!违背义而向往俸禄,我常常听到;拒绝俸禄而向往义,从高石子这里我见到了。”
墨子说:“世俗的君子,如果他贫穷,别人说他富有,那么他就愤怒,如果他无义,别人说他有义,那么他就高兴,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公孟子说:“先人已有的,只要效法就行了。”墨子说:“谁说先人有的,只要效法就行了。你不知道人出生在前的,比更在其前出生的,则是后了。”
有一个先与墨子做朋友而后来背叛了他的人,说:“我难道有罪吗?我背叛是在他人之后。”墨子说:“这就象军队打了败仗,落后的人还要求赏一样。”
公孟子说:“君子不创作,只是阐述罢了。”墨子说:“不是这样。人之中极端没有君子品行的人,对古代善的不阐述,对现在善的不创作。其次没有君子品行的人,对古代善的不阐述,自己有善的就创作,想善的东西出于自己。现在只阐述不创作,与不喜欢阐述古代善的却喜欢自我创作的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我认为对古代善的则阐述,对现在善的则创作,希望善的东西更多。”
巫马子对墨子说:“我与你不同,我不能兼爱。我爱邹人比爱越人深。爱鲁人比爱邹人深,爱我家乡的人比爱鲁人深,爱我的家人比爱我家乡的人深,爱我的双亲比爱我的家人深,爱我自己胜过爱我双亲,这是因为切近我的缘故。打我,我会疼痛,打别人,不会痛在我身上,我为什么不去解除自己的疼痛,却去解除不关自己的别人的疼痛呢?所以我只会杀他人以利于我,而不会杀自己以利于他人。”墨子问道:“你的这种义,你将隐藏起来呢?还是将告诉别人。”巫马子答道:“我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义,我将告诉别人。”墨子说:“既然这样,那么有一个喜欢你的主张,这一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自己;有十个人喜欢你的主张,这十个人就要杀你以利于他们自己;天下的人都喜欢你的主张,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以利于自己。假如,有一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这一个人就要杀你,因为他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有十个人不喜欢你的主张,这十个人就要杀你,因为他们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天下的人都不喜欢你的主张,这天下的人都要杀你,因为他们也认为你是散布不祥之言的人。这样,喜欢你主张的人要杀你,不喜欢你主张的人也要杀你,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摇动口舌,杀身之祸常至自身的道理。”墨子还说:“你的话,恰恰是厌恶利。假如没有利益而还要说,这就是空言妄语了。”
墨子对鲁阳文君说:“现在有一个人在这里,他的牛羊牲畜,任由厨师宰割、烹调,吃都吃不完,但他看见人家做饼,就便捷地去偷窃,说:‘可以充足我的米粮。’不知道这是他的甘肥食物不足呢,还是他有偷窃的毛病?”鲁阳文君说:“这是有偷窃病了。”墨子说:“楚国有四境之内的田地,空旷荒芜,开垦不完,掌管川泽山林的官吏就有数千人以上,数都数不过来,见到宋、郑的空城,还要便捷地窃取,这与那个偷窃人家饼子的人有什么不同呢?”鲁阳文君说:“这就象那个人一样,确实患有偷窃病。”
墨子说:“季孙绍与孟伯常治理鲁国的政事,不能互相信任,就到丛林中的庙宇里祷告说:‘希望使我们和好。’这如同遮盖了自己的眼睛,而在丛林中的庙宇里祷告说:‘希望使我们都能看到。’岂不荒谬吗?”
墨子对骆滑氂说:“我听说你喜欢勇武。”骆滑氂说:“对了。我听说哪个乡里有勇士,我一定要去杀他。”墨子说:“天下没有人不想亲附他所喜爱的人,疏远他所憎恶的人。现在你听到那个乡里有勇士,一定去杀他,这不是好勇武,而是憎恶勇武。”
这篇讲了墨子跟几个人的辩论,再次申明义,鬼神,兼爱等理论。可怜那几个人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这表明墨子的口才可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