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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子 叶广岑

来源:连笔字网 2024-01-24 05:12:10 作者:连笔君

对于这本书,想说的太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初读过的一篇是《梦也何曾到谢桥》,令我念念不忘的是小说中一袭蓝色天鹅绒旗袍,水绿滚边,轻柔溢彩,以至于我长久将小说名字记成《蓝旗袍》而遍寻不到。小说中有一个庞大的没落贵族之家,大宅门,严厉而慈爱的父亲,众多兄弟姐妹,“我”是最小的女儿耗子丫丫,拖在众人身后跑来跑去,跟着父亲进了“雀儿胡同”,认识了年轻寡妇谢娘,和谢娘的儿子六儿。

父亲是老派而儒雅的,谢娘是小门小户的温婉女子,尚且年幼的“我”只顾拉着六儿打袼褙。大宅门自然有大宅门的规矩,其实京城的爷们公子大多流行游手好闲混日子,家里的主心骨还是女人们,几十年熬得日精一日自然也是女人们。故事的结局不需再提,从此我是记住了那一家子性金的,世袭爵位,迎着他们扑面而来的是一场乱世。

然后便是读到《风也萧萧,雨也萧萧》,又是这个大宅门的风风雨雨,还有作者一些其他题材作品。终于系统了解了作者。叶广芩,满族,叶赫那拉氏后人。所谓满清遗老大抵便形容她的祖上诸人。小说集中收录《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大宅门,父亲是王爷,一妻两妾,共养育七子七女,每个人都有故事。比如老二老三老四年轻时因女人结下梁子,半辈子不得安生,特殊时期互相揭发,老二以一根绳索在后院的大桑树上结束了生命,老三一头冲出家门从此再未踏入这道门槛半步。又如生得最好的二格格从花园角门于袁世凯管家养子私奔,直到死去仍未得到父母原谅。再如老七晚年病入膏肓,却每晚仍要吹箫,一曲《梦中缘》思念着年轻时深爱的女子。

故事其实只是故事而已,叶广芩的笔下不仅仅是在讲故事的,她是在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吻来解释命运这种东西。没落贵族,一世繁华,一根藤蔓,结子飘零,拖拖拉拉的半个多世纪,每个人不由自主地选择,是随波逐流还是跳出苦海,一步错,步步错。或者一门心思地将以往的日子带到七八十年代,旧时王谢堂前燕,始终脱不开的是那一份骨子里带来的傲气。

亲情凋零,爱情没落,但总归还有相连的血脉,和相似的冥冥中注定的命运。看那些遗老们固执的吟诗,作画,不通俗务,有的一不小心成了古董鉴赏专家,懂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钞票流水般涌入;有的迂腐得可爱,让人尽情烧自己的画,但恳请留下他的朋友们--张大千、溥心畲和徐悲鸿的画作,自然不成,他便自语以他拙作能于那些精品同化庄周蝴蝶也算幸事。

他们也曾放浪形骸,也曾爱过和挥霍,结局是疯是死也不过一笔带过,细想下来,活过的痕迹又在哪里?如那压箱底的宫中御用宣纸,当年是被太监私自卷带出宫才得以流落官宦之手做镇箱之宝的稀罕物,前后经数百道工序,制成需一年时间,洇墨效果极佳,如今却被粗莽的妇人糊了漏窗。一个个精雕细琢的人,就这么散落在一波又一波的历史烂泥中,碾压殆尽了。

如今终于入手《采桑子》,终于可以读到一首完整的词,串起一个个细枝末节的故事。想那京胡配上昆曲,“离愁两地今日接幽欢”,一对痴人,夜来吹箫,其声也咽咽。风萧雨萧,瘦尽灯花,梦回谢桥,曲罢一声长叹。踏破铁鞋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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